不在人文館的翻譯系

翻譯系搬離人文館，已成定局。


我這個畢業了五年多的老鬼，自然不勝唏噓，不免認為新生感受的大學生活比自己那一代少。


老鬼有種心理，就是「我們感受過的，後輩都必須感受過。」


在老鬼眼中，辦公室外的學生信箱、擁擠的學生電腦室（或稱電宿）、長走廊旁那盤花，都是翻譯系的一部分。下課後衝出課室趕校巴、上課時最後一秒衝到課室前卻見那新亞同學踢著拖鞋蹓躂而來，以至盛夏時進入翻譯系那一陣清涼感，我們都認為翻譯系學生必須感受到。


老鬼天真認為，這些回憶，可以無休止傳承下去。


但是，新生會否認為如此呢﹖


較之隨時能去到新亞飯堂喝紅豆冰，新生或許更喜歡到Coffee Corner吃意粉；較之錢穆圖書館，新生或許到大學生圖書館找資料或打盹；新生或許更想上課後可以到泳池游泳。


總之，新生有三四年的時間，經營自己的大學生活，毋須老鬼的集體回憶協助。


我擔心的，不是老鬼，不是新生，而是還留在系裡、目睹所有轉變的人。


老鬼早就身在他方，新生則不知道舊有的校園生活；反而二年、三年、四年生，研究生和員工，感觸定必更多。


兩年前，工作了三年的公司搬辦公室，我見本來擠滿桌椅的辦公室，還原成一小片空地。儘管明知新辦公室位於同一棟大廈，那股蒼涼感仍令人震撼的。


我相信，仍在翻譯系讀書工作的人，眼看熟悉的地方物件，搬的搬，砸的砸，心中悲傷自然不過，然而，不要放大傷感，不要被「新不如舊」的想法蒙蔽，這些大家都會過得快樂些、充實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