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2月29日 星期二

阿凡達看後感-只有影像之作﹖

近數年來,幾乎年年都有所謂的特技大片,或機械混戰,或太空探索,或群魔亂舞。我們似乎已對電腦特技麻木,熒幕上看見萬箭亂飛,天崩地裂,都不覺詫異。有影評更說,觀眾看輕電腦特技,反而重視劇情。變形金鋼續集票房平是一例。星空奇遇記和D9異形禁區劇本優秀,特技不俗,才獲觀眾青睞。阿凡達預告片上映時,技驚四座,但有人亦指本片將會是只有影像之作。


本片劇情果然甚弱。然而,導演小處著手,善用電腦特技,令觀眾投入其中,絕非僅有影像之作。


本片前半段像紀錄片,拍攝外星Pandora的山巒地勢,花卉樹木,珍禽異獸。導演花了不少篇幅,描述外星土著日常生活,如狩獵、探索和祭祀。外星語據聞是語言學家花數年創造出來。部分外星人雖然會英語,但電影沒有變成英語主導,後段主角演講,呼召外星人對抗地球人入侵,更需翻譯在旁。導演處處經營,務求令觀眾相信,Pandora是另一個星球,外星人擁有自身生活和文化。


本片特技最突出是純電腦圖象的外星人,栩栩如生,眼神流露人性,於樹林間靈活走動。相比之下,星空奇遇記裡的外星人只是演員化了個外星妝,骨子仍是地球人;D9異形禁區裡人類與外星人交流,則是演員和空氣做戲,成了另一部夢城兔福星(Who Framed Roger Rabbit)。導演似乎刻意減少真人戲份,避免演員與電腦人物比較,電腦特技因此看起來更真實。電影後半段的大戰,多拍機械人飛船,少有人類士兵,同理也。


導演鏡頭下的世界不僅影像幾可亂真,更有文化底蘊。若論營造虛構世界,中外文學電影作品,恐怕只有托爾金的魔戒可跟本片相比。

2009年11月27日 星期五

夜班隨想

公司號稱二十四小時運作,翻譯部自然不例外,設有夜班。十一月初,夜班三位同事離職,公司管理層急就章中班一分為二,我和同事隨之「落夜」。

睡眠 

夜班晚九朝六,白天睡覺,往往是一大難題。前夜班同事曾說白天難以入眠,每晚都帶著對熊貓眼上班。我起初以為只要拉下窗簾,不讓半絲陽光透進房間,就可扮黑夜。然而,簾外的雀鳥鳴叫,小孩嬉戲,傳進房來,提醒著我房屋再黑,外面依舊是白天。夜班上了一星期,樓上裝修,天天鑽孔,朝十晚六,我躲在被窩裡掩著耳朵還是聽到。

夜班必要嗎﹖ 

夜班最大用處是深夜定稿,當夜班一個月,這情況倒少有,最多是做日班未完成的翻譯。公司設夜班,除可號稱二十四小時運作外,還能節省資源:辦公室更可少設兩個座位,一部電腦兩人用,符合商人口中的「成本效益」。

下班後…… 

經過中環畢打街,見到報販正整理報紙。坐第一班港鐵回家,到了九龍塘時已見中學生上學,火炭站更是熙來攘往,都是上班上學的人。自己一天的終結,卻是別人一天的開始,每次見到此幕,更覺夜班光怪陸離。

2009年10月4日 星期日

一周兩戲

偽能叛變-開局的懸疑和替身系統帶來的社會問題描述得不錯,但中段以後兩者皆淪為動作片的糖衣,電影走回動作和陰謀的舊調,可笑而無趣。 D9異形禁區-模擬紀錄片的手法增強電影實感,蟑螂般的異形或許象徵種種人類不想面對的問題,鏡頭由客觀冷靜轉為主觀激烈,中後段的槍蹲爆破或許是討好大眾的糖果,卻不突兀,結局化成外星人的主角所造的銀花卻帶來絲絲哀愁。

2009年1月20日 星期二

拍照

我曾喜歡拍照,不是為了捕捉某一刻,而是希望記錄某事某人,數十寒暑後留紀念。

中四的時候,爸爸告訴我有兩種專長想教我,一是烹飪,二是攝影。我打雞蛋到鑊上,都怕熱油濺起,所以我選了攝影。爸爸教我相機的原理和攝影的基本技巧後,就把全手動相機Nikon FEA2和一卷菲林交給我。他說我可以隨便拍照。

我到樓下公園,拿起相機,見甚麼拍甚麼,花草樹木都映在菲林。我嘗試用大光圈突出主體;慢快門拍出流水連綿。不過一小時,三十六張菲林就拍完。我將相機還給爸爸,可是不知何故,這卷菲林一直都無曬出來,所以也不知道第一次拍照的成果。

數碼時代來臨,我第一部數碼相機是Minolta G400。雖然輕巧,但五臟俱全。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幾乎每天都帶著G400四處拍。記得有天新亞書院白霧籠罩,我剛下校巴就從背包拿出相機,希望拍下這奇景。我拍到的照片,有一張是黃色小校巴駛出濃霧,有些不怕艱難的意境。我對這照片很滿意,認定它是代表作。除了中大景物,我常常拍中大同學,尤其是上課前後。有些同學對此十分反感,怕我把他們拍醜了。幸好,有些同學諒解我的傻勁;有次我想拍人躍下的動感,有位同學應我所求,在小橋流水附近的樹木跳下跑上了十餘次。

大學三年級,我到美國交流,當然把Minolta G400帶過去了。聖地牙哥拍的是一片藍,不讓其他顏色的天空;在紐約卻是糜爛的蕭條。春季假期時,我北上到三藩市,六個小時的車程。印度同屋駕車,我幫他拿著新買的結他。新結他淡黃色,反射著窗外的陽光,我雖然不會音樂,但忍不住撥弄絃線,發出些不成音調的聲音。然後我生出跟結他合照的唸頭。從背包中拿出相機,開動,左手扶著結他柄,右手拿著相機,從上向下,希望可以拍下拿著結他的模樣。車子忽然急煞,我手一鬆,相機掉下來。雖然手腕繫著相機的繩子,相機依然在結他劃了一下。印度同屋問發生甚麼事,我看結他半道痕跡都無,急忙說沒事。再看相機,伸出的鏡頭歪在一邊,像斷了脖子的拳擊手;鏡頭是相機重要部分,Minolta G400這樣就毀掉。

回港後,我買了部Fujifilm FinePix F30。雖然新相機性能比舊相機好,但我已失去按下快門的興趣。大學最後一年,拍照竟然只限於四院送舊。就算拿起F30,都不禁想起G400的種種好處來。還有G400鏡頭歪斜的可憐模樣。我將G400留在書桌抽屜裡,亦將拍照這興趣放在裡邊,卡,鎖著。